中國 是全世界的困惑
理論是行動的基礎 【中國 是全世界的困惑】
現在的中國是一個全世界的困惑。說它是計畫經濟,私營企業遍地都是;說它是市場經濟?大量國企還没私有化,土地也没私有化,所以這是一個半吊子的市場經濟,但卻創下持續長達近40年的高速成長,濃縮了所有前先進發展國家所需的時程。這個客觀的基本事實是不容否認的。如此,很多西方的經濟、政治理論與所規劃的世界秩序就困惑、尷尬了。中國需要新的理論。這也間接說明,發展一途沒有什麼人為先定的普世價值與道路。
亞當·斯密的《國富論》是現代經濟學的開山之作,從亞當·斯密開始,經濟學成為獨立的學科。但是國富論的實際作用比這要大得多,國富論最大的作用是發明了資本主義。亞當·斯密從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實中,把一個新的東西清清楚楚地指認出来,這就是理論的力量,是無中生有的創新。
亞當·斯密生活的時代, 歐洲還是封建社會。社會等級森嚴,從國王、貴族、平民到農奴,高低貴賤各不同。這個社會結構,在當時看來是天經地義,人就應該分成三六九等、上下尊卑,平民服從貴族,貴族服從國王,國王握有最高權力,這樣社會才能穩定。當時的人可想不出另外一種社會結構。如果按照這個標準,當時的法國才是歐洲的中心。法國,國家很强大,國王很偉大,貴族很優雅,宫殿也很雄偉,儼然是一派大國氣象。所以那個時代的歐洲人都以效仿法國為榮,法語成為歐洲上層社會通行的語言。
再來看亞當·斯密生活的英國就非常的不倫不類了,貴族本應服從國王,但是英國的貴族偏和國王討價還價,還組成了國會,和國王對著幹。再則,貴族得有個血统。英國雖然也保留著貴族的稱號,但早就實現了開放,平民同樣有機會成為貴族,像海盗德立克、科學家牛頓,都是因為貢獻巨大被封為貴族。英語Sir這個詞,原是專門指有爵士稱號的貴族,現在誰都能用。還有一條,英國工商業很發達,海外殖民地擴張也快,原來在社會底層有胆量、運氣好的人就成了爆發户,初期社會肯定是烏煙瘴氣的。了解了這些背景,就知道當時歐洲人對英國的感覺。在亞當·斯密之前,人們眼中看到的是一個堕落的、變形的、處處不得體的封建社會,渾身大洞小眼,徹底糜爛,國王不國王,貴族不貴族,暴發户横行。用中國話說簡直是“禮崩樂壞”。
這個時候,亞當·斯密就出現了,同樣的現實經濟,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的一番解釋,就完全變了樣,英國可以說是從“癩蛤蟆”變成了“白天鹅”、女神。理解亞當·斯密的新理論之後,人們看到的英國就是一個生機勃勃、迅速成長的新社會。
首先,國王不像國王、貴族不像貴族,現在看這可是好事。可以有效約束統治者的權力,尤其是徵税的權力,這反而讓英國政府擁有比其他國家强大得多的財力,可以打造空前强大的海軍,到全世界去征服。第二,暴發户横行這也挺好的,原來社會被壓制的潛力現在釋放出來了。正是通過不同階層的流動、互動,英國從根本上避免了法國大革命那樣的社會動盪。
拿破崙曾很不屑地說英國人只是一個小店主的國度。意思就是說英國人眼界不寬,自私自利,没有宏大理想,只顧眼前。理解亞當·斯密理論的人都知道,市場是一只無形的手,可以讓每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主觀上尚未自己奮鬥,但是在客觀上就能够為全社會增加福祉,所以小店主也挺好。經由《國富論》這麼一解釋,那個時代的人才恍然大悟,腦洞大開,就按照這個新理論推動社會發展,理論力量觀的體現在行動上。
《國富論》出版是1776年,正式美國獨立戰爭爆發。按照原來傳統帝國的思維,英國肯定要鎮壓。以當時雙方人口總數和經濟實力,13州在英國面前簡直可忽略不計,真要打,没有打不赢的道理。英國人為什麼没有堅決去打呢?原因之一就是,亞當·斯密的新理論讓英國人意識到,原先統治帝國的方式并不符合商業需求,用武力强行佔據北美,不但成本高,而且收益低,划不来。
現在歷史學上就有了兩個名詞,是以美國獨立為分界,之前的英國帝國被稱為“第一大英帝國”,之後的被稱為“第二大英帝國”。廣為孰知的大英帝國、 “日不落帝國”,都是指“第二大英帝國”,恰恰是在它失去北美之後,它才迎来了一輪新的繁榮。如果没有亞當·斯密對資本主義社會機理剖析得那麼深,英國人恐怕也不會形成對自己發展的道路這樣有信心。這就是差距,英國人的幸運就在於他們有亞當·斯密。
總結 :
第一,理論的力量不是對世界的解釋,也不是坐而論道,而是非常實在的行動力。世界本身非常複雜,出現新東西的時候,我們往往把它看成是原來世界的一種亂象、堕落,例外。而新理論的發明,就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再看這些事實,讓人們看到並且走上全新的道路。
那第二個啟發就是,我們平時學東西、想問題的時候,最重要的不是那些符合預期的事實,而是那些例外、原來用理論解釋不了的東西。正是這些東西,是我們重新理解世界,并且獲得重大創新的機會。
第三,俄羅斯的國有企業在葉利欽時期搞經濟的休克療法後已全部私有化,看似脫離計畫經濟,但他絕對不是市場經濟。所以我們不必被名詞的框架所限而硬套,重點是能否給經濟帶來實質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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