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28日 星期四

從委內瑞拉事件看拉美能否走出百年孤寂的文化屬性

從委內瑞拉事件看拉美能否走出百年孤寂的文化屬性  

南美洲廣土寡民,資源豐富,曾孕育出瑪雅文明、阿茲特克文明與印加帝國三大文明。 雖然處於新石器時代,惟在天文學、數學、農業、藝術及文字等方面都有極高成就。本可過著海角一樂園,自給自足的安逸生活。

自從地理大發現後,三大文明徹底被消滅,原住民也多被屠殺或被帶入的病菌感染而幾乎滅種。整個美洲被歐洲國家殖民統治。同樣是殖民地,但殖民主的民族與文化底蘊差異,形成殖民地的新DNA,影響後世。北美部分初期被英、法統治。屬拉丁民族的法國在北美與英國競爭失利後,勢力迅速縮小,現僅存魁北克地區尚帶有法國色彩。英國屬日耳曼的央格魯薩克遜族囊括北美。中南美則被拉丁族的葡萄牙語西班牙倂吞殖民。現美洲人民多是央格魯薩克遜與拉丁族的後裔,除兩民族的文化性差異外,與兩牙在工業革命前夕已開始趨弱,無敵艦隊被英國擊敗及美西戰後,更是龜縮,對殖民地除了做資源性的掠奪心態,什麼也做不到。

委內瑞拉國內現正朝向人間煉獄發展,而委國的現況恰恰是中南美洲歷史的縮小翻版。有關委國的國內外政經與社會現況評述已可見於累牘,不必贅述。想從中南美原殖民主( 巴西是葡萄牙、其他多是西班牙 )的文化屬性探討其對獨立後的中南美諸國法展的影響,單純指譴責最近的查維斯、馬杜羅或瓜伊多沒有意義。

提起拉丁民族,呈現腦海的印象是熱情奔放好享樂,生活上喜好浪漫喧囂嘉年華式的歌舞美食性派對,沒有什麼「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危機與責任意識,擅長調情說愛,整天好逸惡勞樂呵呵的。拉丁文化本質可借用戴高樂的話來說明 : "我們拉丁人對於家庭與教會的忠誠以及在哲學、音樂、和藝術上有卓越貢獻。但拉丁人不擅長治理國家,拉丁人很難在守法與自由之間保持平衡。我們好走極端,過於講求守法而忽略自由,或者過於講求自由而不守法。"他罵法國人是畜生,是法國發展偉大的障礙。是的,短短幾年的第四共和就有24次內閣危機,政局混亂。拉丁美洲沾美國獨立較早之光,在19世紀末期就陸續脫離殖民紛紛獨立,比東南亞、非洲、中東各殖民國獨立時間要早很多,但政局動亂,經濟發展卻滯後。紛紛陷入資源陷阱,豈是偶然 !?

南美自己的文化被滅絕,拉丁文化強行殖民進駐,西葡母國本身並沒有什麼支柱產業,有的只是船堅炮利,國家唯一目標就是掠奪資源發財致富,西班牙銀元來自於此。個別來此移民的人圈占最肥沃的土地,如委國 2%的人擁有60%的土地,大多數是母國的後裔,成了控制土地的大農場主與貴族迄今。從非洲引進黑奴為不同地區各負責單一經濟作物如甘蔗、香蕉、可可咖啡等種植,各別單線輸往母國,各殖民地不准聯繫交易,無法互補。地主們不願發展需要興修水利精耕細作的糧食農業。這個發展模式影響至今。相對比殖民北美的英國,有支柱性的紡織、造船等工業,移民來此的人多是不滿要脫離英國的清教徒、技術工人,以家庭為單位一船船組隊前來定居謀生發展,而不是來發快財就走。這是北美獨立後能成功與拉丁美洲陷入困境的文化深層原因差異。

拉美的人口結構是殖民母國後裔、混血、黑人與少數原住民三層次。由於土地被少數人控制,迄今未能完成土地改革,更未能完成工業化。以委國為例,地主絕對不願意發展一般農業,因為競爭不國美國的糧食生產,仍選擇單一高價的經濟作物為主,看似枝繁葉茂,實則脆弱的很。極少數發展一般農業的,也因無水利灌溉設施而形成看天吃飯,一場大水或乾旱就顆粒全無,所以農業發展不起來。1912年。發現了石油黑金後,好逸惡勞的天性更有了依靠,賣資源就行,絕不費時發展上下游產業。油價高漲時,左派政客上台,全民高福利如天堂,油價低落時,貧窮動亂餓肚皮,於是右派裹挾貧民政變上台,干涉插手企業,無法形成中產階層。如是反覆循環無寧日。要想長久執政,對內則漫天開支票討好選民,經費不足則抵押資源向他國貸款;應許重大利益份額以拉攏、綁架軍方為政權後盾,相互交征利。導致軍事強人政變執政成常態。

阿根廷別為我哭泣是南美的悲情之一。然南美許多國家一如阿根廷或委國,沒有農業的積澱,人民又沒有工作意願,技術與能力,輕工業發展不起來,要完成工業化更自是緣木求魚。靠資源出口一定落入資源陷阱,更排擠壓縮其他可能產業發展。再則,因地緣關係,1823年美國的門羅主義早就把拉丁美洲視為自己的後院,不容域外國家勢力介入,古巴飛彈危機是最好例子。也不願讓域內單一國家恣意發展影響到美國利益,稍不如美國意,大棒當頭而下,為運河強行要巴拿馬脫離哥倫比亞,分裂獨立、智利前軍事強人皮諾契、美國入侵格瑞納達戰爭等,都是血腥,美國黑手如達摩克利斯劍懸於中南美之頂。況委國石油完全依賴美國的煉油廠提煉,自然很容易被美國卡脖子。以致,懷璧其罪,委國的石油蘊藏量早就被美國盯上,欲完全掌控。

經濟通膨危機引發政治動亂,政局紛擾招外敵覬覦。如此,內無長遠發展的共識,外有惡鄰貪豁難填,空有先天豐富財富蘊藏,反增其咎。在歐洲的法國,過去戴高樂尚有對拉丁文化屬性的哀嘆,恐怖攻擊、黃馬甲抗爭與極右翼排外的勒朋民粹猖獗,現況也極令人擔憂,同屬拉丁文化的中南美洲諸國豈能倖免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拉美國家能否掙脫此怪圈,勉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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