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印象裡,非洲一直是貧窮、飢餓、武裝動亂不停的地區,我們可以把原因歸究於過去殖民地統治,白人掠奪資源所致。但回頭一想這已是約100年前的理由,一次大戰後,各民族自決解放啦,現若仍然用此來遮羞,似乎有些蒼白。我們也同時看到,全世界地慈善捐款與物資,超過一半以上是送往非洲,但似乎越救濟反越貧越亂,問題癥結在哪裡 ?
國際慈善救濟之金錢與物資很難直接一一發放給需要的難民,它依賴當地的官僚組織來代為發送,那麼這些善款物資就被層層貪腐的官員們所朋分與竊占。官員拿到物資後,除少部分會留用,大多拿到市場甩賣換錢。如此,原本尚能自耕的農民,他們生產出來的物資,怎麼也無法和不須成本的甩賣物資相競爭,於是,這些農民也只能加入難民大軍。另外,有一些物資被強有力的游擊隊,地方武裝組織、反抗軍等劫持,有吃有喝,於是蜂湧加入,益形壯大,如索馬里海盜什麼都劫,更加深動亂。 看,"慈善"不自覺的助長了貧窮與動亂。再則,慈善不自覺的破壞了當地原本平衡的社會結構。舉例來說,某地區原本是牧民與農民,各盡所能,各取所需,透過交換尚能過活繁衍。慈善組織來一看,認為本地缺水呀,於是用先進的技術開鑿許多水井。水井固有利民生與灌溉,卻使牧民不再逐水草而居,守住一口井,過度地放牧,結果是加速了土地的沙漠化,危害大過從前,想不到吧。
另一個原因是有關人性,慈善助長了窮人的惰性。美國最明顯,一些少數民族唯一經濟來源就是躺著生孩子。一生孩子,各類津貼、代金、補助都來了,用完了,就再生一個,反正我生活水平要求不高,基本夠用就行了,何必累得要死工作。這些人對社會言是人力資源地浪費,更是社會動亂的潛憂。如此,原本捐贈者的熱情也被消磨,但善門已開就難關,政府只好編福利預算強徵,財政赤字擴大,經濟出現隱憂。上述存在的隱患若未能杜絕或有效預防,慈善的善恐成為過甚至是惡。
自私(利)與惻隱利他是人心之兩面,皆有之。除了老病殘, 當立足點平等,生活卻窮困寥倒,韓非認為國家不需同情,救濟。我們中國人說救急不救窮,給他魚不如教他如何捕魚,有一定的道理。孔子也說略謂"恩惠要謹慎施予"。清朝曾國藩就反對慈善捐款,認為貧窮是社會進化附帶的現象或代價。他的方式是,今天我看到一個窮人,我就幫一下,沒有則止,亂撒銀子無特定目標的救助是不為的。這和大陸著名捐助者陳光標的方式截然相反,他恨不得所有窮人都來排隊領款拿物資,盡庇天下窮人俱歡顏。精神可嘉,惟力有不逮不說,反恐助長了魚龍混雜地貪婪。
現在公辦私營各式各樣的慈善機構多如繁星,固不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聖德,卻可以質疑代為執行者的效率與效益,能否昭信大眾。前陣子的慈濟風波就是,我們絕不懷疑慈濟的善舉與盛名,但畢竟慈濟磁吸了大多數小額民間捐款,若行有餘力,辦醫院、興學校等公益事業都行,就是不能參與什麼投資案、開發案,這類極複雜商業化的行為。其初衷可能只是想壯大慈濟的救援力量,質疑之聲卻紛至沓來,恐始料所不及。若有捐贈是股票或其他有價證券等,也只宜作不求高收益的穩當投資回報。做好事並不容易,做出好結果的好事就更不容易。
19世紀,美國盛行英國人史賓賽地社會達爾文主義之說法,認為憲法已經保障每個人追求幸福的自由,在機會與競爭條件平等情況下,成功致富,失敗落貧各憑本事,優勝劣敗,怨不得人。這種看法與韓非子相似。對白手起家的第一代或許適用,但對富二、三代就未必適用,起步點已經不平等。社會發出改良呼籲。20世紀初,美國個人富豪開始懷疑零售式救助的功效與意義,遂改零售為批發,如洛克菲勒、卡內基、史丹福等紛紛成立公益基金會,針對提升弱勢者機會與能力的領域補助,尤其是教育與醫療項目,隨著社會意識與管理法案日益健全,捐助者不再參與基金會運作,委由專業人士代管。今人比爾蓋茲、巴菲特亦不惶多讓,範圍也早已擴大至全世界。
有一顆慈善的心總是好事,大小多寡決之於己,既不能強迫亦不宜以道德之鞭來督約。生前把錢花光光,也就是所謂裸捐,財富來之於社會,亦回歸於社會,不汲汲聚斂留給子孫的觀念已日益普及被接受,不是富豪的平民,平常也多少會捐贈、救助些,只是希望所有善心、善行之效益能被充分發揮。
附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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