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16日 星期日

辜鴻銘訓斥毛姆、怒懟伊藤博文,港台廢青們好好看看!

**舉國媚外不自信的氛圍下,思念 辜鴻銘

辜鴻銘是個混血儿,1857年7月18日生於南洋英屬馬來西亞檳榔嶼,他的父親辜紫雲是祖籍福建泉州惠安的華人,母親是葡萄牙人,養父母是英國人。出生、成長與歐洲的學習經歷,讓辜鸿銘獲得文、哲、理、神等13個博士學位,加上漢語,他掌握了英文、德文、法文、拉丁文、希臘文共計10種語言。

辜鴻銘是100多年前的人物了,很多人已不再知道他,略微知道他的,也多是些可笑的印象,比如他在民國還留著辮子、用茶壺茶杯的比喻為納妾辯護,以及牙尖嘴利,什麼人都懟都罵等等。他的形象,貼著“迂腐”、“守舊”的標籤。但是,我們真正了解辜鴻銘嗎?這些標籤,又如何能够解釋:一個中西混血兒,在中國國運衰微的年代,為何却對中華文化擁有那麼堅定的自信?

辜鴻銘自述說: 我青年時代基本上在歐洲度過,因此我剛回國時對中國的了解反不如隊歐洲的了解,但非常幸運的是,我回國後不久,就進入了當時中國的偉人、湖廣總督張之洞的幕府,我在那兒呆了多年。張之洞是一個很有名氣的學者,同時也是一個目光遠大的政治家。由於這種契機,使得我能够同中國最有修養的人在一起朝夕相處,從他們那兒,我才對中國文明以及東方文明的本質稍有解悟。”

傳統的科舉出身的中國古代官員如曾國藩等一樣,無論官做到多大,都特别在乎自己官員之外的另一個身份:學者。他們的最高價值追求,是所謂“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張之洞對辜鴻銘練好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儒學的“童子功”,起了很大作用。當然,辜鴻銘對於塑造張之洞的“洋務”形象,也起了巨大作用。

尤其是在辜鴻銘所處的年代——中國國運式微,淪落到了歷史的最低谷,任人輪番欺侮,奮起反抗則被欺侮得更厲害,建建開始不敢反抗,很多國人的心理也從“自大”過山車般地墜落為“自卑”。其實百餘年來,都有這種現象:有些出過國喝了點洋墨水的,回國後,把自己的文化踩到脚底下;有些没有出過國的,也往往一厢情願地陷入對西方的美好想象。簡而言之,中文底子没打好,對西方又一知半解的,最容易文化不自信。但是,辜鴻銘,一個精通西學的人,一個有著一半西洋血統的人,却偏偏倔强地認為:中化文化從來不低人一等!

1921 英國毛姆拜訪辜鴻銘的故事,收錄在他的訪華遊記《中國剪影》中,題為《辜鴻銘訪問記》。   毛姆寫道,他來中國時,提出想見辜鴻銘,於是相關人士給辜鴻銘寫了個條子,約辜鴻銘出來見毛姆,但如石沉大海,辜鸿铭根本不睬。毛姆只好親自寫信,要求登門拜訪,獲許后,他在客廳坐了一會兒,辜鴻銘才出來,出來就訓毛姆:“你們英國人以為中國人就是苦力或者買辦?只消招招手,我們就得來?”

此時的辜鴻銘已經64歲了,在毛姆的筆下,他是這樣的形象:“他是一個老人,身材高大,有一條灰色的小辮子,和一對亮而大的眼睛,眼下有重叠下垂的皺皮。他的牙齒折斷而變色。他身材極瘦,他那細而小的手,已經枯萎而像爪了。他的裝束很随便,身穿黑長衫,投戴一頂黑色的小鸭舌帽,衣帽都是很不宜於穿戴了的,深灰色的褲子在脚踝的地方以襪帶繫住。”但這樣一個貌似語時代脱結的老頭兒,一番話下來,却讓毛姆畢恭畢敬。《辜鴻銘訪問記》中寫道,辜鴻銘這麼教育毛姆:

“你們憑什麼理由說你們比我們好呢?你們藝術或文字比我們的優美嗎?我們的思想家不及你們的深奥嗎?我們的文化不及你們的精巧,不及你們的繁富、不及你們的細微嗎?呶,當你們穴居野處茹毛飲血的時候,我們已經是進化的人類了。你可曉得我們試過一個在世界的歷史上是唯我獨尊的實驗?我們從來不以武力管理世界,而用智慧……”

毛姆不是受虐狂,他拜訪辜鴻銘,不是為了挨這頓訓斥,而是因為彼時辜鴻銘大大有名,當年西方流傳:“到中國可以不看三大殿,不可不看辜鴻銘。”辜鴻銘當時在國外多有名?其一,俄羅斯文豪托爾斯泰給他寫信,探討如何在物質主義大舉侵蝕的背景下,堅守中國文化所說的“道”;其二,1913年,辜鴻銘和泰戈爾一起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他兩當時被譽為在西方最有名的兩位東方人;其三,林語堂來到著名的德國莱比錫大學留學時,他獨的學校必讀書目,就有辜鴻銘的作品。

辜鴻銘的“中華文化救西論”,在歐洲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在他的代表作《中國人的精神》(又名《春秋大義》)中,辜鴻銘寫道:托爾斯泰就像中國的老子一樣,看到了現代文明的弊病後,認為所有的社會制度與文明均有根本性的錯誤,就想抛棄文明,去當一個隱士,但是,“同樣是看到了社會與文明造成的苦難和犧牲,孔子却認為錯誤不在於社會與文明本身,而在於這個社會與文明的發展方向上,在於人們為這個社會與文明打下了錯誤的基礎。孔子告訴中國人不要抛棄他们的文明——在一個有著真實基礎德社會與文明中,人們同樣能够過上真正的生活、過著心靈的生活。實際上孔子畢生都致力於為社會和文明規定一個正確的發展方向,給它一個真實的基礎,並阻止文明的毁滅。” 

辜鴻銘認為,中國跟西方不一樣,没有西方意義上的宗教,但儒學能代替宗教感化人,“在歐洲,政治成為了一們科學,而在中國自有儒學以來,政治則成為一種宗教。”他的一些觀點,放在今天,仍然不過時。

甲午戰爭後,日本權臣伊藤博文到中國漫游,在武昌時,辜鴻銘作為張之洞的幕僚,送给伊藤一本剛出版的《論語》英譯本。伊藤嘲諷說:“聽說你精通西洋學術,難道還不清楚孔子之教能行於兩千多年前,却不能行於二十世紀的今天嗎?”辜鴻銘答道:“孔子教人的方法,就好比數學家的加減乘除,在數千年前,其法是三三得九,如今二十世纪,其法仍然是三三得九,並不會三三得八。”伊藤一時語塞。

1924年,辜鴻銘受邀訪問日本,他在日本刊物上撰文寫道:“這養育滋潤我們的東方文明,即便不優越於西方文明,至少也不比他們低劣。我敢說這個結論的得出,其意義是非常重大的,因為現代中國人,尤其是年輕人,有著貶低中國文明,而言過其實地誇大西方文明的傾向,我想在日本大概也是這樣。實際上,中日兩國的青年都是通過望遠鏡來觀察西方文明的,因而使得歐洲的一切都變得比實體偉大、卓越。而他們在觀察自身時,却將望遠鏡倒過來,這當然就把一切都看小了……”

辜鴻銘認為,日本從明治維新後迅速崛起,不是因為放棄了傳統文化,恰恰相反,是堅持了日本文化中的根本:

“日本是一個自然資源極其貧乏的小小島國,但是明治维新以來不過五十年的時間,就如蛟龍出水,迅速升騰為世界五大强國之一,整個世界都維之震驚和讚歎。然而,日本是怎樣取得上述奇迹的呢?這是很容易回答的,那就是日本人依托在東方文明優越之處的基礎上,而這種文明的精神一直為日本人如同血肉一般代代相傳。不錯,日本是採用了西方的物質文明,但是,像鐵路、飛機、軍艦等西洋諸物,充其量不過是没有生命的機器而已。如果日本人没有一個偉大的靈魂,那麼又怎麼能够極其有效地操縱這些無生命的東西呢?換言之,日本所以能有今天的强大,其原因不在於採用了鐵路、飛機、軍艦等西洋物質文明,而在於日本民族固有的偉大精神的蘇醒和發揚,這偉大精神,就來源於于古老的東方文明。說實話,如果日本人丢棄了東方文明的寶貴的神髓,那麼,日本就成不了强國。” 

“器”與“道”的關系,是理解中國傳統文化的一個密碼。《易經》中說:「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道,是抽象的法則規律;而器,是具體可感的物體。辜鴻銘一向認為,中國的困境,只是「器」的層面落後,中國的「道」,並不落後,中國文化推崇的「義」「禮」並重,甚至能拯救深陷於物質實利主義的西方。他在《中國人的精神》的序言中,分析了一戰期間德國軍國主義的來源:對強權的迷信和崇拜。他還預言:如果不消除這種強權崇拜,就會給德國帶來滅頂之災。果然言中。

從歐洲學成回到馬來西亞後,辜鴻銘一度在新加坡殖民地政府工作,對中華文化了解並不多,直到他碰到了一個關鍵人物:馬建忠。馬建忠也是一個學貫中西的高人,留學法國期間,曾借鑒拉丁文的語法研究古代漢語,寫出了中國第一部較系統的語法《馬氏文通》,他還是韓國國旗的設計者。馬建忠的哥哥馬相伯,是復旦大學的創辦人。

馬建忠在新加坡初遇辜鴻銘時,給他講中國的“四大發明”,獎兩千年前的“百家爭鳴”,告訴他:中華文化博大精深,要想學習了解,就得到中國去。辜鴻銘因此放棄了政府工作回到了中國,學習中國文化,而後傳播中國文化。

當時中國的大門不是主動打開,而是被西方列强野蠻粗暴地踢開。對於中國來說,外面是一個難以理解的世界;對於西方來說,這是一個神秘的國度,他門的眼光,是獵奇與歧視的。美國傳教士明恩溥(阿瑟·史密斯)在中國多年,曾推動將清王朝支付給美國的“庚子賠款”用來在中國興學、資助中國學生到美國留學,他也寫過介紹中國的《中國人的特性》一書,書中談到中國人缺乏精確習慣、好面子、不誠實等20餘條“特性”,大部分内容是貶低中國人的,但這本書對西方認識中國人產生了極大的影響,這就是當時民族孱弱的悲哀。誠如馬克思所言:“他們無法表述自己,他們必須被别人表述。”

辜鴻銘極為厭惡明恩溥此人此書,曾在多個場合批評:怎能如此肆意糟蹋中國人!他努力向世界表述真實的中國人,通過《中國人的精神》一書,揭示中國人的精神生活,闡發中國傳統文化的永恒價值。

辜鴻銘認為,要評價一種文明,必須看它“能够生產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男人和女人”。他批評那些“ 被稱作中國文明研究權威”的傳教士和漢學家們,“實際上並不真正懂得中國人和中國語言”。辜鴻銘指出:中國人的性格及其背後的中國文明有三大特徵——“深沉、博大和純樸”,還要加上“靈敏” 。

他認為:美國人博大純樸不深沉,英國人深沉淳樸不博大,德國人博大深沉不淳樸,法國人不博大不深沉不淳樸但靈敏,只有中國人全部具備。因此,中國人給人留下的總體印象是“那種難以言表的温良”,中國人身上的“獸性” ,要比西方人少得多。

他曾用毛筆來形象比喻中國心靈生活與精神文化的智慧:“中國的毛筆或許可以被視為中國人的精神象徵。用毛筆書寫繪畫非常困難,好像也不容易精確,但一旦掌握了它,就能得心應手,作出美妙優雅的書畫來,而用西方堅硬的鋼筆是无法獲得這種效果的。”

《中國人的精神》1915年在北京首次出版,並很快由德國學者奥斯卡·A·H·施密茨譯成德文,一時轟動西方。用今天的話來說 ,辜鴻銘是個傑出的“外宣專家”,他致力溝通中西文化並訴諸於翻譯事業,將中國經典古籍《論語》 、《中庸》、《大學》等譯成英文,同時將自己的思考,寫成一本又一本著作,且多用流利的英文寫成,使西方人了解中國的孔孟哲學、精神道義,了解中華文化,進而尊重中華文化。在《論語》的譯序中,辜鴻銘聲稱:

“我們只想在此表達一個願望,希望那些有教養有思想的英國人在耐心讀過我們的譯作之後,能够反思一下他們對中國人已有的成見,並能因此修正謬見,改變它們對於中英兩國人民與人民、國與國之間關系的態度。”

辜鴻銘是研究清末與民國初年思想學術不可繞過的一個人物,學者黄興濤在《中國人的精神》一書中文版序言中寫道:“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近代西方,特别是二十世纪前20餘年堅,論名頭之響,聲譽之隆,都没有一個中國學人可與辜鴻銘相提病論。”辜鴻銘的意義,還在於他身處那個“全盤西化”之聲甚囂塵上之時代,他發出了另一種呐喊。學者鍾兆雲給辜鴻銘作傳,書名是《辜鴻銘全傳:改變崇洋媚外的中國》。

但是,辜鴻銘又是孤獨的,清朝早已亡了,他還留著辮子,這是他的“行為藝術”,也是一個老人對於時間的倔强。他曾對毛姆說過:“你看我留著髮辮,那是一個標記,我是老大中華的末了的一個代表。”

在今天,揣摩辜鴻銘的心理,應該是孤傲、蒼涼與逆反的,他因為孤獨,甚至走向了一個極端,顯示出時人難以理解的怪異來,例如ˇ為於中國傳統文化的一些糟粕,他也叫好。辜鴻銘有他的各種局限,今人也無法超越歷史來苛求辜鴻銘,但無法否定的是:在中華民族近代最耻辱的那段歷史上,辜鴻銘是一個對中華文化充滿强烈自信的愛國者。

今天的中國,早已不是辜鴻銘那個年代的中國。中華文化在世界上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數典忘祖的台灣、香港“廢青”們,跳梁小丑而已,最終只會淪為歷史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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