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興也勃,其衰也忽,美國的幾個裂化
其興也勃,其衰也忽,美國的幾個裂化
標榜正宗資本主義,以逐利最大化為動機推動社會進步的美國,造成美國社會的兩極分化,是制度使然。新世紀在AI科技與自動化驅使,經濟成長的的財富分配只偏向金融資本投機操作者,實體業早已崩塌或頹廢而薪資停滯,貧富的兩個極端加劇。自認多年受到壓抑與委屈的中部鐵鏽帶紅脖子白人,愈來愈渴望找回自尊及主導權,激發極端白人種族主義。對內,原本種族矛盾已深的社會不安,在他們對非白人,移民、非基督教(尤其是穆斯林)的敵意日益強化,槍擊案層出不窮。對外則把責任推給製造業發達的中國做替罪羔羊,敵意也在政客操縱下,挑動貿易戰,仇中情緒日益加深。
第二是美國人口聚居的左右分化。人口長期向都市集中,現在高達百分之八十四的口集中在東西兩岸的廿五個工商大州。剩下的百分之十六住在中西部的廿五個農業小州。人口結構與就業差異,對利益的訴求也有所差異。這百分之十六小州卻擁有參議院一半(即五十個)的席次,足以影響所有的聯邦的立法及政策。它一方面滋養了共和黨的右翼,迫使共和黨向右走,一方面也刺激了較都市化、國際主義、及種族多元的民主黨向左走。左右分化不僅激化了政治對立,惡化美國的選舉文化,使中間溫和理性的選民在政治上愈來愈弱勢。
第三是美國政治圈的階層固化結構。美國雖不像歐洲社會至今仍有清晰可辨的貴族、爵士等階層烙印,但名校如長春藤集團、著名社團如共濟會、骷髏會社團等,非富貴的菁英根本無緣加入,百年的彼此相互提攜已成為特殊的建制派階層,甚至朝家族化走向。他們把持政治圈上層,制定政策,也是跨國公司經營階層、軍工複合體運營者、華爾街金融操盤手等主體群,他們所訴求的利益與國家或一般民眾利益追求並非一致,時常有衝突。下層的政府專業階層及智庫則與白宮高層嚴重脫節,士氣普遍低落且焦躁,內閣空缺率、夭折離職率甚高,連大使、次卿級官員也無法全員派出。當然,他們本身也有黨派、族群的分歧。例如,上層猶太族群足以左右美國金融資本,對美聯儲有極大影響力。最近因2018美國期中選舉而發生的匹茲堡反猶太攻擊、炸彈郵包事件皆為黨派與權貴的鬥爭事例。
第四就是美國外交的霸權心態。美國的霸權自二戰時期興起,到11990年冷戰結束、蘇聯解體達到最高潮,可謂"黃金十年"。然進入新世紀的投十年,接連911恐攻事件、伊拉克、阿富汗戰爭耗費及2008金融危機的衝擊,美國外強中乾的實力已是江河日下、今非昔比,可謂"災難十年"。民族主義者的川普著急了,不惜暴走以賭國運。對內不惜挑戰美國憲法底線,挑動民粹,要廢除屬地公民權,大幅推翻前任施政;對外揚言堅持美國優先、唯我獨尊,不尊重盟友、不尊重已簽訂協議如重談NAFTA、退出TPP、巴黎氣候協定、美韓自貿協定、撕毀六國與伊朗和協議、挑起貿易保護主義、發動與中國貿易戰、退出中導條約等,已呈現眾叛親離、四面楚歌之勢。公元2000年是美國的盛衰拐點。前後僅20年,可謂勃焉也忽焉 !
綜上所述,強盛了近百年,無論在經濟或政治,一向自豪的美國模式與價值,已自腐蟲生而難自癒,在在都面臨各國愈來愈多的質疑;美國與傳統盟友之間的棍子與胡蘿蔔,也因為利益與價值的分歧而大棒頻出,呈現出愈來愈多的齟齬而搖擺,不再唯命是從;甚至在美國的最高權力中心,也開始因為川普在焦慮下的性格與風格而出現了許多矛盾。美國有識之士當然不乏清醒者,但此時誰敢出來波澆冷水 ?且走且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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