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防老 防病 功大矣

傳說蒼頡造字洩天機，鬼神為之哭泣。到底洩了什麼天機使鬼神哭泣，則未見說明。古人又說"人生識字憂患始"，可見文字一定有其特殊"魅力"。我想文字的功用，在記載傳承接續人類奮鬥發展的經驗，好的壞的龍魚混雜，致功過各半。文字和思想既啟迪，也同時奸邪了人心。使人喪失了對大自然的敬畏，致歷史禍事悲劇不斷重演，弄得鬼神不寧又無奈。就如同家裏出了個混小子，父母除了暗自飲泣，什麼辦法也沒有，道理是一樣地。這種記載傳承，似乎可用學問一詞來囊括。

"學問" 名詞的定義是什麼，始終未見有清楚的解說。孔子曾說 "窮理盡性以至於命"，窮理盡性是學問，對今人似太過深奧猶如天書。古人說的 "人情練達皆學問，世事洞明即文章" 。似乎專注在人際互動，稍嫌狹隘。動詞來說，應是指作學問的態度，要學，要問，謂" 終日之思，不如須臾之學也" 。胡適曾說 "為學要如金字塔，要能廣大要能高"， 應指的是量與質。既有廣泛的常識，又有專精的知識。如此知識的表相實務面是常識；常識的深入理論化是知識。知識常識累積多了，融會活用就是學問。以今日科技致使新領域，新層面不斷的出新，早已超越禮樂射御書術六藝，與詩書禮樂易春秋六經的範籌。白首書帷亦只能取一瓢， "通人"是沒有地，博士更是騙人地。

中國古人讀書為己之進德修業，因此與今人為經世致仕之目的大不相同，讀書之內容亦迥異。過去由於印刷術不發達，帝王又專制愚民，一般人民除私塾自學外並無機會受教育，使有限書籍文字被統治貴族階層掌握。指定課目範圍的科舉，是禁錮思想的工具，使學術多只在聲韻，訓詁，對仗修辭等文字運用方面努力，既不經世致用，亦未實驗論證，常誤入歧途，走入極端。如宋之理學。少數經田野研究實用的本草綱目，水經注等書，則被認為是方術之士在使用，並不被重視。當時讀科舉書目致仕者，果然是有黃金屋，顏如玉。現在讀來謀職，肯定難有千鐘粟，要吃碗飽飯都難。若把本草綱目讀通，則肯定有廣廈美食。況且讀書人心理稜角曲折多，遠不如未讀書的坦蕩直率。看 "負心多是讀書人" 的評價，遠不如 "仗義每多屠狗輩 "。另外，很多古人鼓勵用功學習的話，也不斷被挑戰。如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句話是值得懷疑地。讀書能陶冶性情，變化氣質也禁不起檢驗。看很多嗤牙裂嘴，咆嘯議堂的委員代表們，查查其學歷多是"博碩士"；張牙舞爪，聲色俱厲，氣質奇差的教授也不少見。以前說讀書的人不變壞，現應改寫成"讀書使一些人變大壞"。古往今來，大奸大惡之徒，不多是飽學之士嗎!才與德分離。現在說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更是諷刺。

以會計學為例。會計原本只是記帳的準則與作業規定，稱不上學問。隨著經濟發展與因應市場變化的需要，會計功能日益複雜多樣，已演化成為一門專業學問。在有心人的操弄下，弊端也層出不窮。以數年前有名的博達經濟掏空案來說，就是會計作帳製造一些假交易，使帳面營業額與獲利美化，應收帳款衝高，在股市來說都是利多，引股民追價。到年底，公司再用應收帳款與銀行狼狽，作不得動用的短期抵押貸款。如此公司帳面現金增多，應收帳款減少，又是利多。查帳時，公司帳面餘額與銀行帳目相符，會計師察核無誤以為真，遂簽證。這種高明的設計，公司與銀行皆獲利，倒楣的是被帳面欺騙的股民，與合作供應商，公司被掏空惡性倒閉，血本無歸。大股東早已套利走人。而這些設計，還包裝美其名為新興衍生性金融商品，多誘惑人。這些設計的大奸大惡者，衣冠楚楚有"學問"呀! 但心術不正，學術職業道德俱無，氣也不華。像類似會計這種技術含量很高的知識，與"人"修身養性無關，似乎和傳統讀聖賢書才是"學問" 的認知概念有差異，卻是學問界當前主流要角，謀生就靠它們。

過往認為讀書是高尚的代表，文字本身具有靈性。記得我不識字的老祖母還在世時，我們若把有字的紙丟在地上踩，是會被重責的。此種把讀書帶點兒神靈味兒，固有其可敬的一面，另一方面，也帶有對弱勢或不善讀書者，壓迫地偏見餘毒。古有不讀書，卻稱王稱帝的劉邦，項羽，朱元璋等人 ；今有少讀書，卻是首富的王永慶，郭台銘，蔡家兄弟等人。這些人都有驚人的毅力，與洞悉人情世事的智慧。那麼是否我們就不讀書，或是讀書足以記名耳就夠了。好像也不太對! 在生活相對簡單地農業社會，人可以不讀書，守著兩畝地就能養家活口。今日社會多元複雜，競爭激烈，至少要有通識的基本能力與素養，如高中或大學，否則與人溝通都有困難。進入社會謀職創業，知不足再為用而學，具有強烈專業針對性，但這也只是基本的本職學能。若想跟得上社會變化，甚至引導社會走向，就要瞭解社會問題的本質，再謀對策因應。這就除了天賦敏銳觀察力外，更要廣泛跨領域的閱讀，提高視野，甚至讀些現在認為"沒有用"的書 。如讀 "胡雪嚴"，發現從中學到"活管理，活心理"。讀三國演義，更有兵道，謀略，管理等啟發與運用。如此可以說，世間只有學不到的學問，沒有沒有用的學問。看張忠謀先生，80多歲猶引領風尚，主導全球半導體頂尖企業，成為台灣獲利率最高的公司，持續大量閱讀就是其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本人又是一派長者風範，令人生羨。

人生命有限，一般人大約到中年就漸漸會有開始落伍，快跟不上時代的感覺，有痛恨高科技的情結。兒子給我一台時髦新手機，學半天，仍只會開關機，收發電話，簡訊怎麼發還是"烏煞煞"，更別提其他多項功能。對高科技恐懼落伍，那麼其他非關科技方面呢? 只有靠閱讀，為使自己不與社會脫節，同時增廣見聞而閱讀。古人說，"擁書萬卷，不假南面百城"，再有幸能享"紅袖添香夜讀書"之情趣，或"雪夜閉門讀禁書"之快意，那就真雖南面王而不易。做一個腹笥便便寬博的人，彼此談話聊天也有趣地多。如此動腦用心的閱讀，不時對古人今人會心一笑，或爆笑嘲諷一番，那會失智，失憶，老年癡呆呢 !?讀書能防病防老，功大矣! 看敖哥就是典範佳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