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6日 星期二

滿朝公卿忌賈生 大罵哉 ( 說戴笠 )


抗戰初期, 戴笠本職不過軍統局副局長, 兼職較高的亦只是財政部緝私署署長. 但在國民黨集團中, 上至皇親國戚, 下至戰區長官, 省主席等地方大員, 無不對戴笠心存警戒, 禮讓三分. 1941年四月, 駐英大使郭泰祺內調任外交部長, 戴笠因工作關係需要, 決定與國際問題研究所所長王嵐生聯名, 請郭吃飯. 郭久任外舘, 對國內政壇略有隔膜, 對戴笠其人亦頗陌生, 看了王, 戴的請柬, 連電話也懶得親自打, 只交待秘書說 "王嵐生和一個姓戴的請我吃飯, 他是重慶的警察局長吧. 請你打個電話謝謝他, 心領了." 秘書一看請柬是戴笠具名, 立即提醒郭說 " 戴笠不是警察局長, 他相當於德國的希姆萊." (註一 ) 郭泰祺一聽, 立刻說 " 那麼, 我還是去吧!" 西漢書生賈宜的削封建政策, "眾建諸侯而少其力 ," 深獲文帝之心, 致各諸侯國君與皇親宗室皆恐之, 對賈宜甚為忌恨. 賈宜不過一書生, 所提政策恰擊中各諸侯王國之軟肋, 又獲皇帝採信. 戴笠不過是一少將, 然其所掌控如八爪魚之調查機構, 與無所不在之調查人員, 致沒有不恐懼其何時公布所握之黑資料. 兩種" 威慑力 "雖有性質的差異, 卻有相同地效果.( 清朝康熙晚年,仁伯安官位不過吏部主事,卻用職務之便,十年工夫為300餘位重要官職人員編撰了一份" 百官行述 ",人人驚悚不安。)


李敖在其著書與演講中多次提到, 他曾指責前國語日報社長洪炎秋, 洪先生緘默. 乃有朋友為洪抱不平, 反嗆李敖. 洪炎秋聞聲立刻阻止, 並說你怎麼能代我回罵李敖? 原本可能只罵我一次就了, 這下好了, 不知道他會罵幾天, 罵多少次! 不是幫倒忙嗎!? 三年前邱毅曾公開對記者嗆一位民進黨女立委說" 她也算是美女嗎?" 立刻挨告. 邱毅在國內有揭弊大王之雅號, 知名度甚高, 然同樣是" 罵 "對方處理的態度大不同, 其理安在? 邱毅的 "罵 "屬於一己認知判斷之情緒性表達, 可供解讀空間大: 同樣受者可伸縮之餘地亦甚大. 李敖之" 罵 "則是理智性, 罵之有物, 罵之有據, 不但直指當事人, 遣詞用字也辛辣嚴苛的多, 但受者在白紙黑字地證據之前, 多似洪先生, 選擇默然接受. 李敖一介布衣, 沒有公權力或最高當政者作依託, 然其威力超過賈生, 比肩戴笠. 他還有一項別人做不到的是同一標準, 一視同仁, 為真理不惜得罪朋友, 此一信念令人佩服. 此外, 李敖還慎選" 敵人 ", 不夠分量的還不屑於罵, 因此有人有能獲" 李大師一罵" 為榮, 身價陡漲.

昔日北京政壇有" 北京四大不要臉 "之獎項, (郭沫若, 柳亞子, 馮友蘭 黃炎培 ) 藉以棒嚇無恥文人, 政客, 武將. 吳大猷先生生前曾建議在台北成立一個 "馬屁蟲獎 ", 他對某些政壇人物, 會在其照片上寫 " 屁, 你的嘴巴這麼臭, 為什麼不生蟲 !" 並在中央日報撰文, " 吳大猷 大罵哉 " , 明知說了沒用, 但仍堅持不對的就罵. 臨終前, 對其養女吳吟之說 " 再聽不到李敖罵人了, 他罵的, 都是我要罵的." 是的, 馬屁蟲奬之設立, 誠為台北所極需.


韓非子在五蠧一書說 " 民固驕於愛, 畏於威矣 !" 民畏威而不懷德是最佳註解. 昔日" 淮陰市井笑韓信 滿朝公卿忌賈生". 證明人性有灰暗的一面, 樂於月旦嘲笑他人, 而短於自省, 需要外力鞭策. 臺灣在過去二十年, 由於領導者未能謹言慎行, 致風行草偃使整個社會呈現 "官僚, 民刁 " 地惡質化. 需要有人扮眼扮演 "青天 "角色, 使惡人畏懼顧忌. 我們不能情緒化地亂罵人, 但歡迎, 並鼓勵有物有據地, 對公務大事的公是公非大罵, 除政策行成前地意見陳述期, 對執行中的錯誤, 也不能一味強調 " 對事不對人 " 的原則, 而誤用修養一詞, 做沒原則地濫好人. 臺灣何幸今日尚有" 李大師與小妹大( 陳文茜 )" 鼓道德勇氣, 揮口誅筆伐之輿論利劍, 對公務監督, 適時大罵, 令惡人膽寒. 個人不才, 但不能只出題而由別人頂缸, 願隨驥尾, 大罵哉!


註一: 希姆萊 德國希特勒手下之秘密警察頭子



** 說戴笠

民國35年3月17日,戴笠「中國現代特工之父」,自北平搭乘空軍專機經青島飛南京,這架編號「222」的C-47運輸機卻在惡劣天候中,於南京附近的岱山撞山,全機無一生還。

大陸方面多年來傳言,戴笠是被共黨特工或國府內政敵所暗殺;不過曾任蔣中正座機駕駛多年,當時擔任空軍空運大隊長,來台後出掌空軍秘密任務的衣復恩,則在回憶錄『我的回憶』中認為,事件就是單純的空難:當天座機駕駛馮俊忠出身抗戰前的廣東空軍,雖然資深但技術不佳,表現始終在及格邊緣。當時空軍總部直接下令北平,「派一名老飛行員」,北平方面不敢多問,就派了資格最老的馮俊忠上場,結果遭逢惡劣天氣,就在穿雲下降時不幸撞山。
今年(2016 )高齡103歲的航空界先驅陳文寬,抗戰期間擔任中國航空公司機長 ,多次搭載戴笠。對於戴笠之死,陳文寬的感慨是:「他以為每個飛行員都像我,所以才會放心在惡劣氣候中起飛。」當時航空事業仍處草創期,助航設施與氣象報告都還很差,著名空難除了戴笠墜機,1946年聖誕節在上海,居然一晚上墜毀3架客機!

在神秘面紗中的國防部軍情局,破天荒邀請媒體入內,參觀被視為聖地的「忠烈堂」。堂內供奉有75座烈士牌位,以及4899位烈士的事蹟,根據軍情局內的不成文傳統,情報人員執行重大任務前後,都會到此地上香致意,形同「向老前輩報告」。1990年代被我方策反、曾提供大量重要情資的的解放軍少將劉連昆、大校邵正忠,在事洩遇害後,也在局內設有靈位。被中共綁架9年的朱恭訓、徐章國,去年10月間返台後,也曾在此先向先烈致敬,再接受國防部頒贈獎章。

軍情局的最早前身,是1932年4月1日成立的「特務處」,抗戰爆發後擴編為「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軍統」。值得一提的是,雖然軍統與戴笠當初幾乎是同義詞,但戴笠畢生都只是軍統局的副局長,局長由軍委會其他大員兼任,實際業務由副局長掌控。戴笠儘管權傾一時,但一直只是少將,直到去世後才獲追贈為中將。
戴笠只有一個兒子戴善武,與妻子鄭錫英有三子:以寬、以宏、以昶,兩個女兒:眉曼、璐璐(早夭)。戴善武曾擔任軍統局專員,大陸赤化時逃往台灣未果,被中共槍決。得知戴善武被殺,蔣中正總統指示保密局(軍情局當時名稱),設法搶救其子孫。1953年底,特工黃鐸偷渡到上海,配合仍潛伏在上海市府內的同志,替鄭錫英母子以假身分搭火車到廣州,再出境香港轉來台灣。但因為能夠安排的假身分有限,因此只帶出以寬、以昶兩個男孩,以宏被留在上海;眉曼寄養在戴笠生前的廚子家中,也無法離開。
戴以寬、戴以昶後來非常低調,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面;留在大陸的戴以宏與戴眉曼,在中共標榜「不株連親屬」政策下,也並未遭到特別迫害。1990年代政府開放大陸親屬來台探親、探病後,兩人曾經來台,探望當時還見在的母親鄭錫英。今年戴笠逝世70周年,由軍情局退伍人員組成的聯誼團體「忠義同志會」,也邀請兩人來台。
戴笠在南京的墳墓被中共破壞,忠義同志會近年一直在對岸遊說,呼籲重新修建墳墓。會長陳虎門指出,如今兩岸元首都已經會面,難道還要繼續追究當年的恩怨?再怎麼說,戴笠與軍統局,在抗戰期間為了保衛國家,也曾立下汗馬功勞,付出慘痛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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