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一聲笑,出門大江橫 凡人皆冤,有情皆苦
滄海一聲笑,出門大江橫
從金庸的書看"凡人皆冤,有情皆苦 "、白樺的苦戀看 "凡國皆冤,愛國皆苦 "
元好問一句"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雖是以雁擬人,仍迴唱千古,令人歌詠、唏噓 ! 情之所至,或投注於人,或投注於事,或投注於物,貪瞋癡愛,恩怨情仇,轇轕萬方而不可解,終至怪詭驚狂、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真個是「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金庸小說中,男女愛情的交織纏綿,或熱情奔放主動追求如趙敏、或含蓄羞赧如林朝英、任盈盈、或低調奉獻如小昭、或受情傷致性情大變的周芷若、瑛姑、李莫愁,從一終不悔的穆念慈、殷離等情癡太多太多,各有際遇,曲妙不同,都為不解情為何物而傷感痛苦,可謂" 凡人皆冤,有情皆苦 "。
幾位人入中年,已屆初老,或年事已高的豪傑俠士,對藝術一事割捨不下,這已不能僅以「執著」一詞論斷之。他們要從自己的真性情真血性裡發掘人生的真意義真道德,藝術的純美潔淨,遂成為「唯一」。歐陽鋒一生要爭做武林第一,為九陰真經縱使逆練經脈瘋癲而不改;曲洋為尋得<廣陵散>舊譜,連掘二十九座魏晉前古墓,江南四友為<廣陵散>,二十局棋譜,張旭<率意帖>,范寬<谿山行旅>,甘犯東方不敗禁令,安排令狐沖與任我行比劍。當然,美之極,亦即雄強之極,對藝術的執著既無法放棄,則曲洋與劉正風的攜手赴死,宛若殉道,從容而美麗,其真血性噴薄而出的凜然生氣,夭矯雄健,震心澈骨。對情字的解說,佛家七苦之說說的最透徹,但其解脫之道是要人棄情絕情成佛,與人是有情眾生之本性相違,難以攀登。
投之於人的情又何止愛情一項,親情、友情、恩情等與投之於藝術的癡情等皆然,唯此等一般多侷限單一或少數人、物為對象。唯有愛國之情面對的是實有似虛的陌生大眾,奉獻的對象是一個虛幻的想像共同體,藉民族國家的神話、光榮與恥辱編成故事,不停的宣傳灌輸使之接受並奉為群體共信,彼此團結為之奮鬥,雖看不見摸不著,卻能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如飛蛾之撲向燈火,浴火的再也無法重生歸為烈士而不悔。然其中的冤苦也不少。
甫於2019年1月15日的中國大陸傷痕文學代表人物、知名劇本《苦戀》作者陳佑華( 白樺 )辭世,書中男主角晨光因為逃避國民黨潛逃到海外,中共建政後回國並生下女子,但在文革十年被嚴重批鬥,其女兒再次走上父親道路,為逃避共產黨而與男友出走海外,書中結局是晨光以頭倒插於雪中自殺,並大大的打了一個問號,你愛國家,國家愛你了麼 !? 苦戀拍成電影,女兒更有這句經典對白:「您愛這個國家,苦苦地戀着這個國家……可這個國家愛您嗎?」類似這種例子在一、二次大戰後各殖民被壓迫爭取獨立建國的各國父、創建人與愛國志士、特工等最多,下場多悲烈,家破親亡,自身亦不保,更或被誣為國賊,真情何以堪 ! 苦呀 !
二戰後,各國交換俘虜,本應是萬分幸運的好事。但在蘇聯是恐怖的畏途。當時的史大林認為凡是到過西方,或接觸過西方人事物的人或戰俘,都是潛在可能顛覆蘇聯國安的反革命份子,全部要清除或放逐到西伯利亞去墾荒,自生自滅。這些戰士為國作戰換來的是什麼 ? 多冤呀 ! 蘇聯是不人道的共產國家才如此,那麼看看講人權的民主燈塔美國。1932年,二萬名左右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美軍退伍軍人要求即時發放戰時服役的薪餉,適逢大蕭條,遭到美國政府拒絕而發動人群集會逗留請願,導致麥克阿瑟、巴頓等人奉令派兵介入,以坦克與步槍槍殺抗議者的流血衝突。這該怎麼說 ? 又想到六四了是不是 !?
在台灣也有類似的事情,1970年初,奉命駕駛 U2 飛機赴大陸偵察被俘的葉常棣與張立義,1982年,中共同意兩人可以返台探親,但當時政府認為是大陸的統戰,拒絕他們返台,在美國中情局的安排下赴美安居,直到1990年才獲准返台。同樣是駕駛U2的陳懷,因為死在任務中,不僅封為烈士,入祀忠烈祠享太廟,赴大陸尋找骨骸,經國先生改其名為陳懷生,還創立懷生國中來紀念。一死一生,待遇為什麼差這麼多 ! 致有不要活人要死屍的諷刺,能不令人唏噓 ! 這些都是愛國的"下場",冤呀 ! 可謂"凡國皆冤,愛國皆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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